本地方言跟普通话存在着“距离差异”。看方言话剧比看普通话话剧，会感觉心理距离更“近”。两个在外地工作的人，发现对方是同乡，便开始用方言交谈——无形中拉近了感情距离。甲是老职工，乙是刚入职的新人。乙得知甲跟自己是同省人，便用当地话跟甲聊，不料甲继续说普通话，乙只好也用普通话：甲坚持用普通话显示出“保持距离”的言外之意。这是使用本地话跟共同语的“距离差异”。
本地话跟官方话也如此。有学者提到，肯尼亚的内罗毕，人们一般会英语和斯瓦西里语。英语是官方语，斯语是本地话。一位乘客跟收票员随意交谈，双方用用斯语。后来乘客对服务不满意，改用英语，司机也改用英语。用本地话显得“亲近”，用官方话则显露出“疏远”。
三、话多跟话少的不同
《红楼梦》第8回中黛玉到宝玉处做客，宝玉只跟她说了两句，就连续跟丫头们寒暄叙话，引发黛玉不悦，不辞而别。这是话少所致的负面后果。《清平山堂话本》里《快嘴李翠莲记》的李翠莲，因话语太多，受到父母、兄嫂乃至公婆、丈夫的嫌弃，最后被迫出家。这是话多所致的负面后果。《红楼梦》第25回中，在王夫人处，宝玉一个劲儿跟丫鬟彩霞说个没完，惹恼了一旁跟彩霞关系密切的贾环。心怀不满的贾环将蜡烛台推向宝玉，烫伤了他的脸。虽涉人事，也跟宝玉不检点、话多相关。不同场合需合理控制语言数量。
四、语境的不同
《红楼梦》第10回中，金氏跟寡嫂叙谈时，对侄儿在学堂受气之事怒气冲天，言辞激烈，扬言要讨回公道。及至到贾府见了尤氏之后，要理论一番的激愤之辞瞬间“变脸”为款语温言，根本不提侄儿一事——其话语作了根本性语境调整。她跟嫂子聊天，是畅叙亲情，跟尤氏谈话则有重大利害关系，故依语境而变换话语。《敌后武工队》中，武工队员赵庆田平时向队长报告敌情，总是声音响亮、清晰；而在地道里向队长报告敌情，则声音低小，生怕周围群众听见，引起恐慌——话语也作了语境调整。这两例当事人，都注意到语境不同言语有别。
03
实践是获得语言能力的唯一途径
那么，怎样提升语言能力呢？
世界名著《简爱》作者是英国女作家夏洛蒂·勃朗特。她小时候跟两个妹妹自编故事讲着玩儿。在反复的语言实践中迅速提升了表情达意、编织故事的语言能力。长大后三人皆文才出众，她的一个妹妹写出名著《呼啸山庄》。有位作家未成名前，投稿不断被退，盛满两纸箱。家人见其辛苦，一再劝其放弃。但他坚持不懈，终于成名。一次次看似徒劳无功的挥毫，恰是一层层进步的阶梯。口语能力也靠实践。一位主持人在长期表达实践中，逐渐培育出一种能力：看到一幅画，就能连续不断叙说半天。
语言实践是提高语言能力的根本途径。就像游泳一样，多练才游得快、游得远。“竖鸡蛋”的故事说，哥伦布把鸡蛋的一头在桌子上一磕，鸡蛋就竖立在桌子上了。有人嘲笑说“这谁不会啊”。哥伦布说：“做就会，不做就不会。世界上没有一件事不是这样。”
只有语言实践才能培育出语言能力。
作者：杜永道，系光明日报特约专家
图片：视觉中国
编辑：张昊睿返回搜狐，查看更多